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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別和我提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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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別和我提他

林長雲今天很是煩亂,他把手頭的事都推了推。

在工作間裏做修覆工作,他在修覆一盞玉壺,這玉壺碧綠,做工精致。

是最近出土的,工藝實在是完美,可惜壺嘴卻碎了一小塊下來。

別看就這麽一小塊,連小指甲蓋的五分之一都沒有,卻極其難修。

林長雲光是琢磨怎麽修,都琢磨了好久,此時也不過是嘗試。

甚至是找了仿造品,準備先試驗,確定方法沒錯,再運用到珍品上。

迄今為止,林長雲的垃圾桶裏丟著一堆仿造品。

雖然是仿造的玉壺,但到底是極品的玉質,價值不菲。

誰來都要說一句敗家,但林長雲就是這樣精益求精的人。

終於他在前幾天在對仿造品的修覆滿意了,今天手很穩的開始覆刻。

他就喜歡這樣的工作,會讓他的腦子裏什麽都不能想,眼心合一,只有工作。

林長雲一連在裏面修了三天,除了偶爾睡一兩個小時,扒兩口飯,他都在做這個工作。

好在他有六個助理,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消失去做他自己喜歡的事情。

這些經驗老道的助理,會為他處理好一切事情。

蔣寧雖然是公司的原始股東之一,但這行並不是看誰有錢的,蔣寧還沒有出師,他的手藝在一眾大佬面前都不夠看。

於是每次來公司,蔣寧都是端著小輩的姿態,對這些惹不起的修覆師都客客氣氣的。

哪怕裏面不少人的分紅是通過他簽字才發的。

蔣寧彎腰送走了一個老師傅,被拷問了一番,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。

例如:“紙張化為灰燼,是否還可修?要用什麽辦法修?”

“能修的,用,用......紙灰托裱的特種修覆技術。”

“那具體是怎麽修,你來說說。”

“哈哈,您該不會是想叫您徒弟來學吧?我可不敢教,聽說您那徒弟上周把一位富商的畫修壞了,賠了500萬?”

“放屁,誰傳的500萬?!明明是450萬。”

“說起來,我真的很好奇,那畫我看著是難修了一點,可有您在旁邊指導,您愛徒怎麽還會修錯呢?”

“我可沒有在旁邊指導他,你不要胡說,是他自己想出師修錯了。說起來,我都準備把他逐出師門了!對了,你有沒有這方面有天賦的朋友,給我推薦一個徒弟,你要是沒有,問問林老板,叫他給我推薦一個。”

“哈哈,您這算盤珠子要崩我臉上了,我可不敢。您那徒弟,我可不敢惹,我怕他把我打殘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最近楊老在開交流會,蔣寧得閑放松下來,宅家打了幾天游戲,那是打的兩眼泛紅。

學進腦子的手藝差點忘完給他師父丟人。

還好他機靈聊起了對方的徒弟,扳回一局,因為對方的徒弟比他還蠢。

不然這下要給他師父丟人了,回來師父絕對要罰他。

蔣寧送走這位,心有餘悸的生怕在電梯裏又遇到什麽人,索性都到這個樓層了。

他直接走消防通道。

還拿出手機,把王者農藥刪掉了,游戲害人不淺,害的他如今修覆技藝是腦子空空,卻滿腦子都是昨天那個送人頭的菜.逼隊友。

蔣寧跑到總裁辦公室:“林哥,林哥!”

趕緊有助理拽住了他:“噓,林總剛睡著,三天沒好好睡了。”

蔣寧瞬間就懂了:“那個玉壺還沒修好。”

“修好了。”

蔣寧眼睛都亮了,那是無腦狂吹林長雲:“不愧是我林哥!牛掰啊!這手藝都可以出師了吧。”

助理又沖他比了個噓。

蔣寧用食指壓住嘴唇,瘋狂點頭,壓低聲音:“知道了知道了,我不吵,我進去看看我林哥。我都多久沒見他了,我想他。”

助理無奈又拽著他,才示意辦公室裏面:“有人。”

“郁風?”

蔣寧幾乎是唇形。

“那更不行了,孤男寡男的,你們也真是的,沒個人看著能行嗎?”

不等助理點頭,蔣寧已經推開門閃身進去了。

助理都把他半截肩膀拽出來了,硬是沒有攔住他。

無奈跟了進去。

郁風卻給了他一個眼神,助理又畢恭畢敬的低頭,離開了。

蔣寧站在這間辦公室裏,雖然來過很多次了,但是每次來每次都要滿意的點頭。

雅致,實在是雅致。

擺設的東西觀賞價值門檻極高,不是行內的根本就不懂其含金量。

難怪許尋每次來林長雲這,都走不動道。

林長雲睡在覆古梨花木的小塌上,蓋著薄被,似乎累的狠了,所以睡的很沈。

而郁風坐在林長雲平日辦公的地方,垂眸正閱過一份文件,明顯是在幫林長雲處理積壓的工作。

這一幕蔣寧也不是第一次見了,郁風經常這樣,自己的事都不幹,先過來幫林長雲分憂。

有時候林長雲還不太領情。

蔣寧坐下,他跟郁風也沒有什麽好說的。

畢竟以前他還罵郁風死有錢人,而如今都要自己當資本的人了,倒心態平靜了。

林長雲睡的有些不安穩,他做夢了。

他在夢裏重蹈覆轍,因為沈知安的那一句‘我會離婚娶你,雲雲,給我幾年時間’,林長雲心軟了,淪陷了。

然後又是一個風雪夜,外面狂風呼嘯,暴雪席卷。

林長雲像是往常一樣,等沈知安回來。

他甚至做好了一桌沈知安喜歡吃的菜。

站在餐桌前,林長雲拿起手機,他想給沈知安打電話。

想囑咐沈知安,暴雪天路況不好,註意安全,不然就別回來了,在老宅住一晚也行。

但是電話遲遲沒有打下去,因為他又很介意沈知安那個結婚的愛人,怕這一晚住出什麽來。

就在林長雲猶豫不決的時候,沈知安回來了,卻沒有帶一身風雪。

他走到林長雲身邊,跟他說:“雲雲,他很好,跟我結婚六年,伺候我媽,照顧我,沒有錯處。你逼我離婚娶你,可我要怎麽跟他開口?夫夫一場,我不能對不起他。”

林長雲看到自己歇斯底裏的崩潰,揪著沈知安厲聲質問:“那你就要對不起我是嗎?你又要再一次對不起我是嗎?”

“就是因為我曾經對不起你過一次,你已經能接受了。但是他不一樣,他沒有受過傷,他很脆弱,他沒有你堅強。所以,我們分手吧,這一次是徹底分手。我不想再對不起我的婚姻,對不起為我付出了一切的他。”

“那我呢,那我算什麽?沈知安,我算什麽呢?我的十二年在你那裏就不值一提是嗎?”

“雲雲,離開我,你還有財富有地位,有朋友,甚至還有等著你的郁風。但他不一樣,他.....只有我了。雲雲,你要理解我的苦衷,我愛你,但我的世界不只有愛。”

林長雲對上沈知安的眼睛,那一瞬間他渾身冰冷,控制不住的發抖。

十二年了,沈知安說把愛給他,可......

林長雲的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,一顆接著一顆。

可沈知安的眼中,根本就沒有愛。

他沈知安根本就沒有愛過他林長雲。

林長雲蹲下,抱頭,他歇斯底裏的尖叫,卻發現喉頭哽的發不出一絲聲音。

整個夢境都在扭轉,扭曲,變形,連帶著他也被撕扯。

痛,好痛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扯成碎片。

“小雲,小雲——”

“林哥,林哥你快醒醒!”

“怎麽辦,郁少,我掐了人中了。不能再掐了,再掐就破皮了。”

“倒杯水來。”

一杯冷水潑在林長雲臉上。

下一秒林長雲猛地睜開眼睛,他雙目赤紅,睫毛濕漉,眼尾還有淚痕,嘴唇因為劇烈的喘息而殷紅。

林長雲像是一個瀕死缺氧的人,突然吸到了氧氣,他胸口起伏很大,大口大口的呼吸。

從噩夢中漸漸清醒。

郁風握著他的冰冷的手,用額頭貼著他的額頭:“怎麽了,魘住了嗎?別怕,我在這裏。”

林長雲才漸漸平靜,但夢境到底太過真實,他一時還不能從情緒中脫離出來,所以格外沈默。

蔣寧還在一旁說:“我就說是不是那把劍,上次陳老來就說過了,擺在那不好,殺氣重。林哥你偏說建國以後不能成精,沒事。你看看,不聽老人言,吃虧在眼前,魘住了吧。”

蔣寧說著,就去把那劍取下來,拿在手中比劃了兩下。

要是以往,林長雲肯定不讓他碰,這劍是他的寶貝。

但是今天,林長雲分外沈默。

沈默的蔣寧想作死一下,都心虛了,摸了摸那把劍鋒利的劍刃,又輕輕小心的放了回去。

隨後蔣寧才跪在沙發前,去抓林長雲的另一只手:“林哥,你怎麽了,你別嚇我。”

“林哥,你說句話,你這樣死氣沈沈的樣子。我.....我害怕.......”

林長雲閉上眼睛就是噩夢的內容,他明知道是噩夢,他不會在重蹈覆轍了,但心卻仿佛真的又跟沈知安糾纏了六年一樣。

郁風遞給他一杯水:“喝點水壓壓驚,夢到什麽了?沈知安?”

“別跟我提他!”

林長雲突然動怒,揮手打碎了水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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